2024年11月2日 星期六

从鬼门关转了一圈

 

当我醒来,发现自己在医院加护病房(ICU)时,心里有无数个问号。


当医生说,你知道自己已经昏迷了4天吗?





我摇了摇头。心里最初的想法是,公司知道我告假吗?家人朋友们知道我留院了吗?而我竟对自己如何住院的记忆,一片空白。


我只知道自己的手臂仍在插管,鼻上仍有呼吸器,然后护士来问我东西时,我竟发现自己嘶哑得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




因为住在加护病房,探访我的每次只限一人。第一个来探我的人是旅画班助理秀兰,她看到我的第一句就问,“你认得我是谁吗?”我觉得这问题很好笑,答说,“我当然知道啊!”


我后来才发现,她会这样问我,是有理由的。


原来是我5月7日和丽恩看完《但愿人长久》电影首映后,好友小马Yoyo等人在8日一直联络不上我,所以希望我兄姐过去我家看看,而我因为严重缺水、血糖过高在家里昏迷,5月9日被兄姐送去医院。在救护车上,还一度验不到我的血糖。


由于我的血糖一度飙到99,(正常值是4至6),医生当时还要兄姐在半小时内决定,是否要为我插喉急救,还跟兄姐说了最坏的打算,我或有脑死或成植物人的风险。


据悉,我后来一直昏迷的原因,是因为钠偏高,所以还是得吊点滴控制。发炎指数还在上升,但已经可以不再使用心脏的加强剂,医生为我做了电脑断层扫描(CT Scan),确定没有脑中风和脑出血。而我因为痛所以一直挣扎,医生还帮我绑住手脚,并且给我止痛药。





我醒来可以见人的那天,友人秀金、哥哥、大姐和二姐、前主任燕玉陆续来加护病房看我(每次只限一人),说著过去几天的种种,而每样事实陈述都让我听得惊心动魄。


像是哥哥星期三(5月8日)叫了Ambulance(还是消防车?)来我家,还剪了家里的锁,但意识明显已不清晰兼口齿不清的我说自己没事,坚持不肯去医院。(我有这么任性?)后来是二姐和表妹阿芳星期四(5月9日)再来我家,发现我昏倒在客厅,才把我送院。


我跟助理说,我四五本来约了Shing去Temerloh的马来西亚半岛中心点公共公园,六约了静雯去森森市集,他们都知道我为什么失约吗?她说,“你搞到很大件事,所以全世界都知道了。”我才知道,原来小马有在脸书陆续交待我的病况。


叔叔也有放上他在日本买给我的明信片,叫我这“小朋友”振作起来。





因为手机不在我身上,后来我要求助理帮我拍下在病床上的照片,还有我觉得很蜘蛛网的手臂。


也不知怎的,结果全世界都知道我醒来后有跟医生讨假牙了。现在想起也觉得有搞笑到。





当护士喂我喝无糖牛奶的时候,我说,可以不喝吗?她说,还是得喝的,不然你的身体会缺乏营养,最后决定通过输管的方式,把无糖牛奶送进我的胃。


沙登医院的加护病房并没有厕所,所以得包成人尿片,感觉真的很不习惯。而我离开急诊室改住加护病房的第一晚,更出现很多幻觉然后晚上很难入睡。


我前后在急诊室和加护病房一共呆了7天,终于转去普通病房,也拿回了自己的手机,并一一回覆很多的讯息问候。(还有人问我,请问是本人吗?)


知道那天急诊室来了整30多人来看我,我其实有点纳闷那些人哪里来的,也好奇想知道姐姐到底是怎样通知的,(Shing说阿Luke还帮忙维持交通和秩序。)


是不是,大家都以为来见我最后一面呢?


謝謝小馬那時有在FB呼吁,要大家把探病時間都先留給我家人。


后来我才知道,外甥宇航说如果我醒来他就十五都吃素;淑萍有从新加坡飞来看我然后静雯帮忙接待;叔叔的助理Adrian有和Wincci一起来;若祺等同事下班后4人一起来医院,她还跟姐姐说我缺水教他们在我家里摆阵;老总和3女将高层有来看我,其中一位女的还说了我曾在楼梯口解救她的故事;大叔和旅画班的小南都有特地过来,有人还难过到掉了泪。


转去普通病房后,大叔、助理、真真等人有来看我,还碰上Janice和Chloe。(當時都沒想合照),然后有一天是小鱼和丽恩有来,






那天的时段更遇上PR素玲、嘉莹和雪萍,还送上礼霖、纾廷等人合送的余仁生补品。(这是后来在大姐家里补拍的纸袋相片)





而小鱼、圆圆、阿莲 、Ann、Mian、 宗廷和Kelly他们送上的汤品和卡片,我只记得Kelly写的那句“没得一日五餐了”有够好笑的啦。其中一天是Shing有来看我,然后秀金还煮粥来给我吃。舒燕、Star Planet的Carmen、中文影视协会的Issac等人还有送果篮来,可惜我那时很没精神,这些我都没一一拍起来,漏了寫誰也請見諒。


因为我出院后得一天打4次胰岛素,所以有人来教我怎样打胰岛素,学会以后就可以出院,但后来因为我发烧,结果就被延迟出院。二姐跟我一起聽和學,結果對方覺得我頭腦應該還不夠清醒,就比較主攻二姐,結果二姐說她還穿著執教幼稚園的T恤,聽不懂有點丟臉。哈哈。


谢谢小舅来探病,他和儿子真的长得很像,一看就知道是两父子耶。





还有阿玉和长毛。姐姐一跟我说起时,我还说,怎么连长毛也出动了?后来才知道是玲玲在FB写东西,阿玉来关心。也有了他到医院急症室施法、我醒后来探病,过后再到我家来看風水的后续。





出院時,我是坐在輪椅上的,省點力氣,不用多走路。





才知道很多人那时为我点灯甚至放生祈福。後來看回手機,他們傳來的照片都很讓我感動,謝謝画画的小老师心怡说自己社恐,但还是到了医院给大姐送上她折的纸鹤。





其实那时也婉拒了一些人来探病和送果籃。毕竟精神不好,不想多说话,能吃的也不多。但谢谢小莫和晋荣有特地过来。我们仨都是从鬼门关转过一圈的人啊。





出院后,先到大姐Eko Hill 2的家静养。謝謝阿芳和二姐那時也來陪住和打點吃的。





那时精神不济,得慢慢习惯量血糖、打胰島素 (Insulin)的日子。兩星期的病假結束後,再跟老總申請先work from home兩星期。畢竟血糖影響視力,我那時根本沒信心開車。


其實我4月26日驗眼時,是說我的近視回來了,(我那時還心想,畢竟我做激光手術已經是17年前的事)。右眼近視250,散光50。左眼近視125,散光25,然後老花150。結果就配了700多令吉的眼鏡,也買了隱形眼鏡。


怎知出院後,變成老花很嚴重。都要先借助大姐夫的老花眼鏡,才能工作和看手機。後來去驗眼,說我的近視是右眼沒度數,左眼150。然後老花是右眼225,左眼375,和之前完全不同,但說是接下來還會有變化,所以先配一副200多令吉的先應付。


後來的後來,視力又繼續變化。現在暫時近視眼鏡和老花眼鏡都不用帶,之前的錢是白花了。也幸好到政府醫院復診時,是說沒傷到我的眼球。(畢竟大姐夫就是因為血糖,眼睛中風,盲了左眼。)


回去上班後,搬去Ampang二姐家住。謝謝麗恩每天載我上下班,也謝謝彩雲每天為我多準備一份便當,感激在心頭。


那天在Kantin和星光百young幫一起吃飯,恍如隔世,(他們說我的聲音還是和以前一樣,沒因插管而受損)。說到他們互通消息那時的淚水,我其實蠻感動的。姐姐也說,要謝謝小馬、Yoyo和麗恩發現我失聯,然後敲鑼打鼓的聯絡上他們。





還有玲玲那時知道二姐交通不方便,會特地去載二姐到醫院看我,所以我今年生日時就有了以上畫面。





是的,病人如我,每天要打4次Insulin,三餐前要打10ml黃色的藥水,睡前要打20ml的青色藥水。白天的3次針,打完半小時後才可以吃,所以我很多時候是在等開齋的feel。也整天要在車里準備餅乾,如果塞車導致半小時後還回不到家,就先在車里吃餅乾。


不敢答應太多的聚餐,鵬兒生日的那餐,我說想出席,竟嚇到他們,結果大家建議吃得清淡,說我若要吃米飯,最多只可以吃三匙之類的,覺得好笑,其實我也只是想去聽大家說說話。





謝謝哥哥和嫂嫂,在我7月15日回醫院驗血時,帶我跑了一趟,讓我熟悉流程和程序。7月25日我拿報告時,則由小馬陪同,問了醫生很多問題,那天雖然醫生加了我膽固醇的藥,但也把我打insulin的劑量,從白天的10ml减到6ml,晚上的也從20ml減到16ml。算是小小的進步吧。


10月16日再去驗血,謝謝助理說10月29日可以陪我去拿報告,但我不好意思太麻煩她,甲洞真的也太遠。(也謝謝她那時寫給我看住院日記),我說這是長期抗戰,我畢竟得學會自己一個人去應對。


搞笑的是,那天早上因為血糖太低,才3.6,護士嚇得馬上給我吃兩粒糖,再量後還是3.6,所以再給我喝一包豆奶。直到升回3.9後才讓我見醫生。謝謝馬來女醫生因此而馬上召見我,聽到她說,以後我白天不用再打3次Insulin後,讓我感動得差點沒哭出來。哈哈。


所以,三高的藥繼續吃,打Insulin改至晚上一次,只希望自己的身體能漸漸康復,然後就不用一直跟友人PK相片,以慰藉自己的旅遊魂。(笑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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